自己被众星捧月着长到现在,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父亲也会想方设法去帮她摘下。凭什么,现在要将到手的位置让给一个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中原女人。平心而论,上官婉儿不在乎自己要嫁的人是谁,只是属于她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觊觎。“我告诉你,那个位置只能是我的,跟我争抢的人,要么将东西还给我,要么死在我手中,让我将东西夺回来。”上官婉儿说着,字字句句都是威胁,可奇怪的是,却感受不到姜绾凝一丝害怕。...
燕国的习俗与姜国不同,宴席上没有精致的糕点和可口小菜,换之则是大碗的烈酒和调料腌制带骨的烤肉。姜绾凝看着面前小臂粗的羊排无从下口。一旁,一道女声冷笑:“你们姜国的女子都这般娇娇弱弱的吗,连个羊排吃着都为难?”姜绾凝一愣,抬眼,对上一道不算友善的视线。身旁,南宫恒轻咳一声制止:“婉儿,不得无礼。”听见这名字,姜绾凝心底一沉。上官婉儿,这名字在来时,就听轿夫说过多次。...
他说着,将一套燕国特有的长袍送到姜绾凝面前。是罕见的白虎,极其珍贵,就连帽子都是虎皮制成。不同于昨日大氅的腥臭,这件长袍处理地很干净,甚至染着淡淡花香。姜绾凝接下:“多谢夫君。”南宫恒在外殿等着,小桃为姜绾凝更衣。可到了系腰带的环节,却犯了难。小桃手足无措道:“公主,这腰部绳结繁杂,奴婢……不知该怎么做。”姜绾凝也有些无措,刚要开口,却见南宫恒又走了进来:“我来。”...
看着眼前的人,姜绾凝的心瞬间沉下去。也不知是自己命该如此,还是真的要遭受上天戏谑。竟让那日一面之缘的神秘人成了自己的夫君。即使当日这燕国太子没露面,可透过那双眼睛,姜绾凝便不会认错人。这世上,只怕是再无第二个人,能将苍鹰的眼睛抢过来,用在自己身上。被他看着,姜绾凝陡然打了个寒战。“是你……”她声音颤抖,可对面的燕国太子却笑了。笑着,却字字如刀:“姜国的皇帝真是色令智昏了,竟敢将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送来和亲,岂不是明明白白打我们大燕的脸?”...
透过盖头下的一点视角,姜绾凝只知道自己被带进一处温暖的房间。脚下的兽皮的地毯,房间里蔓延着别样的香气。姜绾凝被放到一处软榻上。盖着盖头,周围却忽地安静下来。那燕国太子没来掀她的盖头,也没给她立什么下马威,好似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时间一份一秒划过,姜绾凝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她想起四年前教习嬷嬷说过的话——‘这世上的男子总是喜欢妻子示弱,公主可多撒撒娇。’...
“我当然会……”顾北霄下意识反驳,可在对上姜绾凝视线的刹那,却再也说不下去了。3看着姜绾凝如死水般平静的tຊ眸子,顾北霄说不了慌。他不会。若是没有这样的事,他只会将听信柳如烟的一面之词,将姜绾凝赶去佛堂,再也不见她。至于她的委屈,她是不是被冤枉,他根本就不在意。“顾北霄,你从来就不是发现你对不起我,你只是占有欲作祟而已。”“在侯爷眼中,我不是五公主,不是和亲公主,也不是你的妻子。”...
姜绾凝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人。早已麻木的心,却又细碎地痛起来。曾经,她盼着这句话无数次,可一次次希望变成失望,她已经对他彻底心死。可为什么,顾北霄,现在又要来找她?心痛到无法自抑,冲破被她压抑许久的委屈,化作眼泪划过眼眶。姜绾凝忍着心痛开口。“顾北霄,你可知道,劫亲是死罪!”“我知道。”顾北霄看着她,温柔哄着,“凝儿,从前的事是我不对,你跟我走好不好?”...
视线被遮挡了大半,姜绾凝一步步走着,却只能看见脚下的一寸路面。像她的未来,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看不见。喜庆的乐声在耳旁响,长长的仪仗队前方并没有人。原本,出嫁的这段路,新郎官该走在前面的。可此生嫁了两次人,却一次都没有过。上了轿子,姜绾凝才终于能有片刻的喘息。她自顾自揭了盖头,靠在椅背上,长长呼出口气。四年前嫁给顾北霄,她是不敢如此的。...
画像被大力弄皱,顾北霄将它死死护在怀里。“凝儿,是我负了你……”他想说对不起,可那扇门已经紧闭。迟来的道歉,和利欲熏心被蒙蔽的深情,都再也来不及。小桃在门外轻声开口:“公主,侯爷走了。”姜绾凝点点头,并不意外。顾北霄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公务缠身,他不可能久留在此。只等天亮,自己便会踏上前往燕国的马车,在那苦寒之地了此残生。刚叫小桃去休息,右手手腕处忽然传来一道钻心的刺痛。...
就这样,顾北霄将那样子画下来,当天便拿给了姜绾凝。一晃而过这么些年,他早已将此事忘却,却没想到姜绾凝将它保存至今。看着那幅画,他顷刻间什么都想了起来。当年姜绾凝被指婚顾家,父亲母亲唉声叹气了许多日。可那时的顾北霄并不在乎什么得宠失宠,只想着缘分天定,他要对她好一辈子。可后来,顾北霄在官场沉浮,心中的谋算愈来愈多。他开始在意姜绾凝的出身,在意驸马身份的处处受限,将一切火气都洒在姜绾凝身上。...
是记忆中,谢寒柔的声音。可这漆黑的夜里,除了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别墅,什么都没留下。一瞬间,绝望的情绪不断吞噬着沈煜容,令他难以自拔。他至今仍然不信,那个女人这么简单就死了。明明说好了,他会在孩子出生前赶回来。可最后,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谢寒柔,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记得你!”他看着眼前的荒芜,崩溃哽咽,“我如今身价千亿,没了你,还会有更多人前仆后继,我又不是非你不可!沈太太的位置还可以有其他的女人坐!”...
沈煜容又想起那个被捧到自己面前的瓷坛,小小的,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承载着一个年轻的生命。眼泪猝不及防地从眼角滑落,心痛难忍。谢父的声音却再次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他缓慢从地上起身,一改刚才的卑微求全,言辞尖锐。“沈总究竟还想怎样?这么多年,我谢家一直遭受您无端的猜测,认为我们别有所求。您别忘了,我将女儿嫁给你的时候,你还什么都不是呢!”“如不是那孩子死性子执意嫁给你,我断然不会同意,也不会动用我谢家全部心血助你一臂之力。可如今沈总却过河拆桥,对我和女儿步步紧逼,是当真打算将我们全都逼死吗!”...
她向来爱用这些招数来拿捏自己,这次一定又是她故意的,没错!王妈跪着挪到他脚前,伸出自己满是血污的手:“先生,您看看啊,这全都是太太的血。她死不瞑目啊,先生…”沈煜容看着那已经干涸到发污的血渍,瞳孔紧缩,厉声呵斥:“闭嘴!快把这个疯婆子给我赶出去,不能让她再胡说!”宋助接过王妈手里的孩子,朝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王妈被强硬拖出去时,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太太爱了先生一辈子,难道先生还要如此绝情吗?先生就不曾有一丝难过吗!”...
他复又开口问道:“今天回去能不能赶上她生孩子吗?”宋助想了下点点头:“按照月份算,太太差不多下个月就能生了,沈总可以提前给孩子想名字了!”闻言,沈煜容眉眼无意识舒展,笑道:“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是女儿便叫予安,盼她繁华瑾年予以心安。”“如果是儿子便叫泽寒,祝他深仁厚泽岁寒松柏。无论男女,以后就有他来继承沈氏家业!”宋助微愣,疑惑道:“可您不是不喜欢太太了吗?更何况去海城前,您和太太闹得有些…”...
就像只没生气的玩偶,静静地坐在那,不说话,也不看他。他心里堵得难受,张了张嘴,语气下意识柔软:“海城那边的分公司需要我去坐镇,你放心,孩子出生前,我会赶回来。”谢寒柔依旧安静地坐在原地,静如雕塑,当他不存在。沈煜容突然觉得氛围压抑得他快要喘不过气,异常煎熬,逃也似地沉着脸离开了别墅。王妈这才上前无措道:“太太,先生让我随时汇报您的情况,我实在不敢隐瞒。况且这个孩子来得属实不易,您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可别犯糊涂啊!”...
瞧,连一个曾经没见过几面的佣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可沈煜容却不记得了。谢寒柔瞬间又想哭,却发现眼睛干涩地再也流不出来。她未曾想过,原来爱一个人,会这么痛。沈煜容猝然松开手,任由谢寒柔跌坐在地上,本能的喘息。“谢寒柔,记住,这孩子是你欠心弈的,好好生下来还给她!”沈煜容的声音残忍寒凉,说完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要走。徒留下谢寒柔不可置信地看他的背影,猛然发觉。...
爹爹性情淡泊,再者当时云藤阿叔也并未断言此事为真,故而只当是闲聊作罢。”“云藤?”晏梦回睁大了眼,心里怀疑消了大半。司马云藤是官家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今瑞王,同宋惜少年相识,乃是知己好友。宋家出事后,司马云藤拼命求情,却还是没能挽回宋家倒台的局面。宋惜服毒自尽后,司马云藤将他同阮相思的尸首安葬好,又将宋枳软亲自送到了晏家,这才悲愤离京。...
“我想了想,还是得将这东西交给您。”晏梦回从女子手中接过写有诗词的纸,一目十行,蹙紧了眉,“这是夸耀康王的诗。”“没错。”她道:“这是五公子写的。”听到晏骜川的名字,晏梦回的脸色顿时肃穆了下来。对于小儿子,他惯来是不服父亲溺爱管教那一套的。只是父亲为人强势,他没有如父亲所愿成为武将,反而当了文官,这一点本来就是忤逆了父亲。后来父亲将希望寄托在晏骜川身上,又娇养着人,将好好一个儿郎教的无法无天,没一点规矩,他却还不好插手。...
她深吸一口气,抚过那几样东西,心里错综复杂,出神间想到了老妇人对她说的话。“……”“姑娘、姑娘!”火鹤略显急促的声音从桌边小窗外响起,吓得宋枳软往后一倒,后背撞在桌子腿上,传来一阵钝痛,好在她稳住了手,没让那三样东西摔下去。“姑娘,院外有脚步声,您快些。”...
“晏五公子这两日去了花魁屋子里两次。”马贩子回答道。银柳闻言眉头紧皱,“这五公子还未成亲,怎么就……”宋枳软也怔了下,“花魁?”马贩子以为姑娘是在问花魁的身份,他思索道:“仙乐楼的花魁名唤乔风意,二九之年,五年前入了仙乐楼,不过姑娘也不要误会了。五公子去花魁房中并未待许久,两次都是花魁相邀,二人在里头待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谈话时,门也是敞着的,只是因为五公子的身份,没人敢接近花魁的屋子。...
老夫人听小姑娘提起自己昔日之事,唇角忍不住往上抬了些,“今日找你过来,一是你来了晏家这么久,我还没有单独和你说话,二则是你如今已经及笄,晏家如今抚养你,我年纪大了,总归也是要过问你一番关于未来的打算。”宋枳软闻言一愣。未来的打算……前世老夫人是没有同她说这话的。难道府中传言,言及冲喜一事…是真的?老夫人在她心里并非迂腐之人,不然前世就不会在她出嫁前对她说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