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他开口，姜揽月抬起死寂一般的眼睛看向他：“我问你？那我呢？”那眼里再看不到往日里的缠绵与爱恋，甚至都窥不见一丝恨意，只有无尽的绝望和死气。顾邢川心里莫名一慌，但手上的动作却狠厉，他狠狠攥住人的右手，力气大的似乎要将骨头捏碎：“姜揽月，自你嫁进我顾家，那生死都只能由我说了算！你既想死，我偏让你活着，让你痛苦万分的活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姜揽月本来失焦的眼睛聚起了光，她颤声问：“你是副帅...那...谁是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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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过她，求你...”
　　往日总是嚷着好男儿要有骨气和傲气，万不可求人的姜父，此时语气卑微到了骨子里。
　　姜揽月痛的快要无法呼吸，她第一次为自己爱顾邢川而后悔，一双眼里布满恨意。
　　“求我？”顾邢川蓦的抬起眼，犀利的眼神染上一层寒气：“当初你要活埋我顾家上下二十口人的时候，我们未曾求你放过吗？如今你倒求我放过她？”
　　看着姜父绝望的瘫软在床上，顾邢川满意的笑出了声。
　　然后便不顾姜揽月的反对，强行将人送回了她在姜府曾经的闺房。
　　她看着那人毫不留情、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真真切切的看清楚，眼前的人早就不是那个被她放在心里珍而重之的少年。
　　时间早就将他变了，变得陌生又无情。
　　若是她没有为了所谓的儿女之情强行将顾邢川留在身边，或许如今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突然觉得数年前的承诺不过是她的执念，如今她等到了答案，只是这答案太痛。
　　“顾邢川，是我错了，要是我从没遇见你该多好...”
　　很轻地一句话，却顺着风吹进了前面人的耳朵里。
　　顾邢川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面色难看，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厉芒，说出的话却含着嘲弄与羞辱：“姜揽月，有的时候你真的蠢得让人发笑。一切事情都发生了你才后悔，不觉得晚吗？”
　　当天晚上，姜揽月就由于过于悲痛陷入了低烧中，梦中她又看到了死去的知蕴，还有...她的阿爹阿姐，他们看着自己的表情依旧宠溺。
　　她又想起八年前阿娘走的那天，她太过于难过，依偎在知蕴怀里，半大的孩子软声安慰自己的样子；
　　还有阿娘走后，将一头长发剪短，再也不穿裙子，认真练武说要护着她一辈子的阿姐；
　　最后是既当爹又当娘，辛辛苦苦将她们姐妹两个拉扯长大的姜父。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浮现在她眼前，却被一阵突起的浓雾彻底覆盖，原本笑着的人，眉眼之间都含着化不开的担忧与不舍。
　　这样的梦太过可怕，姜揽月被吓得猛然惊醒，刚想喝口水，就听到一阵高昂的号角声。
　　手中的杯子瞬间从手中滑落，清脆的落地声提醒她这不是梦。
　　那是...人死了才会吹响的音乐，姜揽月下意识攥紧了被角，心里一片慌乱。
　　“元帅逝了！”副官悲痛的嗓音透过窗户传进她的耳朵里，紧接着是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
　　阿爹...没了？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姜揽月心疼的像刀绞一样，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身影背着光走了进来。
　　姜揽月看去，却被入目的一身军装刺痛了眼睛。
　　像是怕她看不出来，周围的士兵齐声敬礼喊道：“顾副帅好！”
　　她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喉间涌上一股腥意：“你当真杀了我阿爹？”
　　顾邢川笑了，仿佛觉得眼前一幕好笑，又仿佛只是高兴，那双含情眼里，她窥不见半点曾经的厌烦与憎恶。
　　她曾经期待了那么久的画面，竟是要靠阿爹的性命才能换回。
　　姜揽月木然地坐在那里：“那我呢？”
　　没有怒骂，也没有痛哭，甚至也不再冲他发脾气。
　　顾邢川不知为何，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连呼吸都好像被无形得束缚。
　　等不到他开口，姜揽月抬起死寂一般的眼睛看向他：“我问你？那我呢？”
　　那眼里再看不到往日里的缠绵与爱恋，甚至都窥不见一丝恨意，只有无尽的绝望和死气。
　　顾邢川心里莫名一慌，但手上的动作却狠厉，他狠狠攥住人的右手，力气大的似乎要将骨头捏碎：“姜揽月，自你嫁进我顾家，那生死都只能由我说了算！你既想死，我偏让你活着，让你痛苦万分的活着！”
　　突然想起了什么，姜揽月本来失焦的眼睛聚起了光，她颤声问：“你是副帅...那...谁是元帅？”
　　“现在才想起来问？”顾邢川冷笑：“元帅没了，又无人可堪大用，那位子自然是由孙副帅顶上了啊。”
　　姜揽月瞬间脸色大变，颤抖着声音问：“那我阿姐呢？”
　　顾邢川眉眼恶劣：“姜少校持枪威胁姜元帅，致他怒火攻心，从而离世。此在军中是大忌，根据军规，应当立即枪毙。此时，应该已经押往法场，处决完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