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穆戈嗓音中透着慌乱。徐楠竭力缓和情绪，声泪俱下地告诉了他裴昔念的病情。还有这些年，她对他的等待和思念。“穆戈，我真的不想打扰你……可我怕小裴再也醒不来，我好怕……”穆戈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握着火柴盒的手却不停发抖。“她一定会醒来的。”他像是对徐楠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徐楠哭红了眼，嗓音沙哑得不像话。“没人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看着她遍体鳞伤走到现在，却什么都帮不了她，只能逢人说一句……她真的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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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五个字，宣告了他们的终点。
穆戈一怔，揽住裴昔念肩头的手不由自主放了下来。
心，倏地一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进小区，上电梯，站在1909房门前。
裴昔念开了门，转身看向穆戈。
“穆叔叔，再见。”
沙哑的嗓音有些轻颤，还有竭力隐忍的晦涩。
穆戈下颌角绷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他们之间，还没到说再见的时候。
穆戈离开后，裴昔念默默收拾行李。
她将有关穆戈的一切，都封箱放进了储物柜。
随后，她背了个简易书包，出了门。
贝岭湖畔。
南城的心脏之湖，左临北山，右衔大海。
当年母亲走后，裴昔念遵循她的遗愿，将骨灰撒在了贝岭湖里。
“囡囡，妈被困在南城理整家獨費付βγ
一辈子，不想死后也离不开……”
“带我去贝岭湖，那里更自由，妈想顺着湖流飘向大海……”
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又一次在她耳畔回旋。
裴昔念赤脚踩在砂粒上，随后在湖湾处蹲坐下来，缓缓蜷缩躺下。
湖水寒凉，一波一波袭来，她却觉得异常裴心。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是躺在砂粒上，而是躺在母亲的怀抱中。
温暖至极。
“妈，我想你了……”裴昔念轻声喃呢。
鼻血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淌落下来，顺着潮汐潮落消散。
她看着湖面荡漾的泽光，缓缓闭上了眼。
另一边。
穆戈回家后，心情一直处于沉闷的状态。
他脱下外套，口袋内的钱包摊开掉落下来。
垂眸一看，透明夹层内是一张他和裴昔念的合影。
穆戈微怔，弯腰捡起。
照片中的裴昔念，眉眼间透着青涩，洋溢着青春。
那是十八岁的裴昔念，二十八岁的穆戈。
看着看着，他的心脏蓦地刺痛，好似经历了莫大的悲怆。
他压了压胸口，努力平缓情绪。
良久，穆戈似是想通了什么，从储物柜内翻找出曾经裴昔念送给他的所有东西。
明信片，手表，帽子，相册，还有一条情侣围脖。
裴昔念送给他的每一样东西，他全都留着。
小心轻柔放进纸箱后，他决定去找裴昔念。
这一次，换他来主动。
刚出门，穆戈在单元楼下看到了宋颖的身影。
宋颖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心中已然明了。
“原来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就是裴昔念。”
穆戈没说话，将纸箱放在副驾驶。
宋颖继续自说自话：“以前我觉得我能走进你心底，但现在我才知道……我彻底输了。”
“穆戈，祝你和昔念幸福。”她由衷道。
穆戈看向她，喉结微动：“谢谢。”
他开着车，朝穆景公寓驶去。
一路上，他心口压着的沉闷感依旧久久未曾散去。
似乎越靠近公寓，他的呼吸也更为沉重压抑。
这时，穆戈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穆戈吗。”是徐楠语调颤抖的声音。
“是我。”穆戈的心倏地一紧。
听筒那端骤然响起徐楠的嚎啕大哭声：“快来医院，昔念……昔念不行了……”
穆戈手一抖，极速调转车头。
医院。
穆戈匆匆赶来三楼抢救室，看到衣裳沾满鲜血的徐楠站在走廊上，浑身止不住颤抖。
他大步走去，还没开口说话，徐楠就直接腿软栽倒。
穆戈连忙伸手，搀扶着她在长椅坐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穆戈嗓音中透着慌乱。
徐楠竭力缓和情绪，声泪俱下地告诉了他裴昔念的病情。
还有这些年，她对他的等待和思念。
“穆戈，我真的不想打扰你……可我怕小裴再也醒不来，我好怕……”
穆戈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握着火柴盒的手却不停发抖。
“她一定会醒来的。”他像是对徐楠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徐楠哭红了眼，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没人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看着她遍体鳞伤走到现在，却什么都帮不了她，只能逢人说一句……她真的太苦了……”
穆戈眼眶通红，手中的香烟被他生生折断。
“等她醒来，我会对她说她想要的那三个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上的两个人都备受煎熬。
徐楠走到窗户位置，双手合十对着上天祷告。
“神啊，求你保佑她，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和难，还没好好享受过……不要让她离开，求你……”
一侧的穆戈，整颗心也一阵揪痛。
三天前刚送走裴父，他不敢相信，当时的裴昔念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明明亲眼看着她躺在医院输液，却相信她只是寻常的低血糖！
穆戈攥紧拳头，通红的眸底满是愧疚和悔恨。
六个小时过去，手术室外的灯熄灭，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穆戈身躯一僵，想要朝医生走去，却发觉两腿蓦地无力，根本动弹不了。
徐楠看着医生，抹掉眼泪趔趄跑去。
“医……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的神色看着他们。
垂下眼睑，对他们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徐楠‘咚’地一声跪坐下去。
穆戈握着火柴盒的手无力松开，十根火柴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