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萃茗居的风水似乎也被传得格外玄乎。顾念晴自然是不信风水的，她选择萃茗居，无非是因为这里环境优雅舒适，私密性有保障，哪怕是申家的大少爷也没法在这里畅通无阻地蹲人。她的生意谈得舒心，周雅的萃茗居的招牌也打得响亮。是双赢。“双赢”，一直以来都是周雅和顾念晴相处的原则。相比起萃茗居，其实周雅心里一直认为，自己这些年最成功的投资，便是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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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雅和顾念晴约了午餐。
　　萃茗居是周雅嫁到许家之后自己闲暇时做起来的茶室。
　　她出身南方，有茶叶的门路，再加上许太太这个身份，萃茗居的客人从来不少。
　　再加上，还有顾念晴这个金字招牌。
　　启梦不少国内的业务都是在这里谈成的。商人讲求吉利，有启梦在前，不少人慕名而来，在此商谈签单。
　　能走到签合同这一步，大多只差临门一脚，但大家也都愿意归功于萃茗居的运势。
　　时间久了，萃茗居的风水似乎也被传得格外玄乎。
　　顾念晴自然是不信风水的，她选择萃茗居，无非是因为这里环境优雅舒适，私密性有保障，哪怕是申家的大少爷也没法在这里畅通无阻地蹲人。
　　她的生意谈得舒心，周雅的萃茗居的招牌也打得响亮。
　　是双赢。
　　“双赢”，一直以来都是周雅和顾念晴相处的原则。
　　相比起萃茗居，其实周雅心里一直认为，自己这些年最成功的投资，便是这位——
　　养女？
　　或者说是员工？合作伙伴？盟友？
　　袅袅茶香中，周雅意识到，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在提及顾念晴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已经不是对方与她丈夫的那不堪的血缘关系，而是顾念晴给她带来的惊喜。
　　那丫头终究是在她心里经营出了一席之地。
　　顾念晴踩着约定的时间点来了。
　　“我和老秦说了地方了，他一会儿就到，虽说主要业务不在京城，但他还是好忙，您见谅啊~”
　　她一边给秦复开脱，一边将手里的纸袋放在桌上，朝周雅的方向推了推。
　　“那天从机场回来太匆忙了，都忘了给您带礼物。”
　　顾念晴笑嘻嘻地说道：“是新出的熏艾护眼仪，马上要上市了，我这可是初号机，专门给您留着。”
　　周雅接过，瞥了一眼袋子里头小巧简洁的盒子，笑了笑：“有心了。”
　　她让人上了茶，在顾念晴捧起茶盏轻嗅时，看见了那枚钻戒。
　　“上次拍卖会，李家的姑娘与一颗叫普罗旺斯之梦的紫钻失之交臂，回来可是闹了好久。”
　　周雅支着下巴，有些促狭地问道：“不是说没谈恋爱吗？”
　　顾念晴听了她的话正翘着手看戒指，闻言立刻认真道：“真没谈啊。”
　　她非常理直气壮：“认识的第二天就去领证了。”
　　周雅：……
　　那确实没谈，直接跳过这个阶段了是吧？
　　真够实事求是的呢。
　　和许明臻不同，周雅对顾念晴不声不响结婚了的事情并不感到懊恼。
　　昨晚许明臻被她怼完后，在家里絮絮叨叨了半天“白眼狼”、“白养了她这么大”、“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父亲”之类的车轱辘话。
　　周雅只觉得好笑，许明臻是真的没有意识到，顾念晴对他的疏离。
　　或者说，他一直在逃避承认这一点，直到答案赤裸裸地摆在眼前，他破防了。
　　“老许知道你结婚了，挺伤心的。”
　　周雅啜了口茶道：“想来你也看到他生气的后果了。”
　　“嗯——人力和财务一走，启梦的岗位空出来挺多，要完成补空是需要一点时间。”
　　顾念晴心平气和地阐述公司现状，倒是不见烦躁惊慌：“许先生不持股了，不拿钱不出力，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这就是不会低头的意思。
　　周雅有些惊讶她的倔强。
　　“晴晴，启梦终究是你的心血，你不怕就这么毁了？”
　　顾念晴惊讶地看着她：“怎么可能不怕啊！”
　　“……那你这又是何苦？”
　　周雅知道顾念晴对启梦的付出，作为每年躺着吃分红的股东，她自然也不希望启梦倒下。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绑上了秦家，可以和许家打擂台了？”
　　顾念晴斟茶的手顿了顿。
　　周雅声音冷了下来：“我是真没想到，会是秦复。”
　　顾念晴把续杯的茶盏推给她：“也是，太太你是南方出身，自然听过秦家。”
　　“你知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什么样的人？！”
　　周雅忍不住扬高了声音：“他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弟弟死在病床上，还以此为刀去攻击一位母亲！就为了——”
　　“为了秦氏11%的股份。”顾念晴抢在她之前接话道。
　　周雅一愣。
　　“太太，打信息差可不是什么光伟正的做法。”
　　顾念晴声音温和，语气里却带着并不刻意的嘲讽：
　　“既然是为了让我了解老秦的为人，至少要把话说完整。他放任同父异母的弟弟死在病床上，并以此攻讦自己的继母，让对方死无全尸。最终，他成功获得了本属于他生母的，秦氏的11%股份。”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阐述着：“到了这一步，他成为秦氏持股最多的股东，联合董事会其他几位话事人，罢免了他父亲的职位，并在把偏瘫的老秦tຊ董送进监狱后，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
　　周雅手中地茶盏“砰”地砸在桌上。
　　“顾念晴！”
　　她很少会这样称呼对方。
　　“……你在其中插手了？！”
　　顾念晴好声好气地劝她：“太太，不要动气，容易长鱼尾纹的。你瞧我多有先见之明，给你送了护眼仪。”
　　周雅不吃她这一套：“你是疯了吗？！这种事情也敢掺和进去！？”
　　顾念晴愣了一下：“……呃，我还以为您是为梁洁打抱不平呢。”
　　“……那是两回事！”
　　周雅说完也愣了：“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顾念晴眨眨眼。
　　周雅泄了气：“……我还不至于无脑偏帮。我们这个圈层的女人，有孩子又给人当继母的，谁没有自己的算盘？梁洁这些年做了什么我也有所耳闻。”
　　见顾念晴不以为然，她又有些恼火：“可你也知道梁洁手有多黑了！她这样的人都被黑吃黑搞了，你心里就不发怵？”
　　顾念晴摇摇头：“不啊，我觉得老秦帅死了。”
　　周雅：……
　　顾念晴什么性格她心知肚明，要说这丫头会因为个男人“帅死了”就变成恋爱脑，她还不如相信顾念晴有朝一日会喜欢申煜。
　　总之就是不可能。
　　不过这份笃定在秦复进来时有了点儿动摇。
　　京圈的孩子们自小富养长大，气度不会差到哪里去，哪怕相貌平平无奇，也会衬得自有一番气势。
　　申煜更是深受老天眷顾，不但得到全家宠爱，还生得一副风流倜傥的好皮相。
　　也正因如此，许盈嘉这些年才这么死心塌地，一颗心挂他身上。
　　周雅知道女儿一根筋，申家又强势，哪怕她对申煜这个有钱又有颜的女婿人选非常不满意，也不好直接拒绝。
　　为了在不与申家撕破脸的情况下断掉女儿的念想，六年前周雅与顾念晴合谋做了个局，让申家不得不取消联姻打算的同时，还因理亏而把城郊一个重点项目让了出来。
　　代价是顾念晴在京圈彻底坐实了狐狸精的恶名。
　　当然，不管是周雅还是顾念晴，都对此不甚在意。
　　周雅一直庆幸顾念晴不把申煜放在眼里，但她有时候也忍不住想，申煜这样容貌出众的多情少爷对顾念晴猛烈地追求多年，那丫头真就一点也没有心动过？
　　这眼光是有多挑啊。
　　而此时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男人眼神宠溺地望着她的继女，纵使是见惯了大风浪的周雅，心里也难免感慨。
　　……这丫头，吃的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