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毒已被压了七年，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姜虞唤来大宫女霜白，让她扶着自己回卧榻休息。刚想躺下，视线却无意见瞥到了一旁的铜镜。镜中的自己满脸疲倦，病容明显，早不复当初医谷少女那般鲜艳。难怪裴长枫近些天越来越不爱来她殿中，她这副模样，任谁见了都会生厌。姜虞收回目光不再看，躺进被褥里。霜白叹息一声，点好了热炭，轻手轻脚地退出。却听见姜虞的低喃声：“你说明日我画些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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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后的第七年，稳坐帝位的裴长枫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无数次他们缠绵悱恻，姜虞都在偏殿彻夜难眠。
直至裴长枫替那女人讨要皇后印章，姜虞将后位与绝笔信一同奉上。
“妾一生只愿与一人相守，可惜这辈子没能得偿所愿。”
……
皇城，坤宁宫。
连夜的暴雨打在殿外的竹叶上，发出阵阵肃声，却掩不过女人不断的咳嗽声。
隔着一道屏风，门口传来太监回话：“皇后娘娘，陛下说了，今夜在御书房过夜，不要等他。”
真的在御书房吗？
榻上的姜虞垂下眸子，细细擦去了嘴边暗黑色的血。
这才低声答道：“知道了。”
随着门又被太监关上，殿内顿时又暖和了起来。
可姜虞仍觉遍体生寒。
体内的毒已被压了七年，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姜虞唤来大宫女霜白，让她扶着自己回卧榻休息。
刚想躺下，视线却无意见瞥到了一旁的铜镜。
镜中的自己满脸疲倦，病容明显，早不复当初医谷少女那般鲜艳。
难怪裴长枫近些天越来越不爱来她殿中，她这副模样，任谁见了都会生厌。
姜虞收回目光不再看，躺进被褥里。
霜白叹息一声，点好了热炭，轻手轻脚地退出。
却听见姜虞的低喃声：“你说明日我画些妆可好。”
霜白眼眶一红，猛地低下头：“好啊，那桃色的口脂最配娘娘的肤色了。”
可殿内静悄悄的，一时半会没人接话。
霜白微微抬头，只见姜虞侧躺着一动不动的背影。
她难过地咬了咬唇：“娘娘……”
刚冒出了一个音，便被姜虞疲倦地打断了。
“算了，长枫不喜欢我抹胭脂，他说不好看。”
姜虞的叹息声飘在殿里，像一缕缠绵的青烟，久久不散。
一夜穿林打雨声。
姜虞始终睡得不安，身侧无人，被褥直至天亮都一直是凉的。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闻到熟悉的味道，强撑着睁眼。
果真是身着蟒袍的裴长枫。
姜虞下意识便靠了上去，裴长枫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阿虞，是我吵醒你了吗？”
她轻轻摇头，双手攀上他的腰间，依赖道：“清早能见到你，我很高兴。”
男人滚烫的体温似乎驱走了她体内的寒气。
她忍不住又靠近了几分，却在他身上闻到了女人的脂粉气。
瞬间，姜虞好似坠入了冰窖。
直到裴长枫亲昵地在她额上留下一吻：“阿虞，我先去上朝了，如果觉得困，就再多睡会。”
见他要走，姜虞终于回过神来，拽住了他的衣袖：“御书房何时换了新香？”
裴长枫身形一僵，很快反手握住了她。
“怎么，阿虞这是怀疑我有了别人？”
“大婚前，我不是都和你许诺了，要与阿虞一生一世一双人。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忘。”
是了。
一个皇帝的诺言，应当值千金。
姜虞勉强扬起笑容，却像是自嘲。
“抱歉，是我多心了。”她松了手，裴长枫的衣袖便顺利从她手中抽走。
裴长枫出了门。
可那缕若有若无的胭脂气始终弥漫姜虞的鼻尖。
她哑声吩咐：“霜白，把窗户打开，这香太浓了。”
等到黄昏，有嬉笑声从远处传来。
姜虞近些年因为身体里这毒，几乎不怎么出门。
可外边实在热闹，她都有些艳羡，于是叫来霜白问道：“外边为何如此热闹？”
霜白出去看了眼，回来时便一脸僵硬：“那株‘仙客来’开了，陛下办了个赏花宴，大家都在那写词作对，所以热闹。”
“仙客来。”
姜虞心中骤然一动。
这盏仙客来是她当年从医谷里带来的，绝世罕有，一经七年未曾开过。
她曾和裴长枫说过，这花对她身体有大补作用。
如今开了，裴长枫为何不告诉她？
姜虞轻皱起眉，看向霜白：“霜白，扶我去御花园，我也想看花。”
可霜白脸色忽然一变，犹豫道：“娘娘，外面天冷，要不然明天去看也成。”
姜虞心尖闪过一丝不安，紧攥住霜白的手：“我要去。”
在她坚持下，两人最后还是顶着寒风出了门。
外面冷，姜虞亦步亦趋地跟着霜白往那走。
直到看清御花园里的那两人，当即身体一软就要跌下去！
眼前亭子里，裴长枫正紧搂着一个女子。
而那女子发髻之上戴着的，正是她的仙客来！